在人类历史上,“海森堡”只属于一位伟大的德国物理学家,而沃尔特·怀特是一位化学家,他为何选择“海森堡”作为自己的绰号呢?
这个问题回到影片的片名上。“Bad”是美国南方的俚语,意思是一个人离开大路,走进一条小路。译成“The Point of No ”更为合适。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在常人眼中,正处在“不归路”上。
海森堡一生中有两件重要的事情,一是他是量子力学的主要创始人留学之路,哥本哈根学派的代表人物,193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但同时他也是希特勒原子弹计划的总负责人。
要解答“老白”这个绰号的含义,必须从这两件事说起:
1、海森堡对原子弹的科学研究是否不公正?
德国比盟军更早开始研究原子弹,但最终没有造出来,根据战后的资料分析,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负责人海森堡在计算铀235的临界质量时出现了极其严重的计算错误,拖慢了德国原子弹计划的进度。
战后,海森堡辩称,他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原子弹引发的道德问题,是故意失算,工作被动,有意无意地夸大了制造原子弹的难度。曹天元的《上帝会掷骰子吗?——量子物理学史》中有这样一段话:
在海森堡看来,原子弹“本质上”是邪恶的,不管它是为希特勒服务还是为别人服务。战后,西方科学家普遍仇视海森堡。后来海森堡访问洛斯阿拉莫斯时,那里的科学家拒绝与他握手,因为他是“为希特勒制造原子弹的人”。这在海森堡看来是一个巨大的委屈。他不敢相信那些“真正制造原子弹的人”拒绝与他握手!也许在他心里,盟军科学家应该比他自己受到更多的道德谴责。但显然在后者看来,只为希特勒制造原子弹才是邪恶的。如果研究这种武器的目的是为了消灭希特勒和法西斯主义,那么这是非常正义和道德的。
共同开创量子物理学的科学家们因政治原因分道扬镳。
若以此为背景,编剧用海森堡作为老白的代号,是因为他们二人在科学道路上都陷入了道德困境:
沃尔特·怀特一开始并没有想伤害任何人,他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一个安静的制药商,如果没有人干扰他的工作,他就能实现事业、家庭和社会的平衡。
我们不应该仅凭学术成就来评判科学家吗?为什么要把政客们要考虑的事情强加给他们?或者:如果一个人只是在家里默默地利用自己的天才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东西,而警察却在追捕他,威胁他和家人的生命,谁更可恶?难道只是因为那东西是毒品吗?
2. 海森堡应该因为他的爱国行为而受到谴责吗?
但后人并不认同海森堡的自我辩护。许多事实证明,海森堡在研究原子力时确实是真诚的,他在计算中确实犯了错误。戏剧《哥本哈根》虚构了海森堡和他昔日的同事、后来为盟军效力的量子物理学家玻尔之间的以下对话:
戏剧《哥本哈根》中海森堡与玻尔的对话
海森堡: 波尔,我必须知道!我必须决定!如果盟军正在制造原子弹,我该为我们的国家做出什么选择? 你说人们倾向于认为弱国的公民爱国心较弱。是的,但人们更容易误以为物理学家曹天元物理学家曹天元,一个恰好站在正义对立面的国家的人民会不那么爱他们的国家。 我出生在德国,德国养育了我。德国是我童年的面孔;在我跌倒时扶起我的手;鼓励我、引领我前进的声音,以及与我保持亲密并与我交谈的心。德国是我丧偶的母亲和需要帮助的兄弟;德国是我的妻子;德国是我的孩子。我应该知道我为他们选择了什么!再次输掉战争?
博:亲爱的、善良的海森堡,我们没有给希特勒提供原子弹!
海森堡: 你也没有朝希特勒扔。你朝任何你能扔的人扔。街上的老人和妇女、母亲和孩子。如果你有时间,你就会朝我的同胞、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们扔。
如果按照这个背景来算,《绝命毒师》中海森堡的代号或许是基于以下几点原因:
盟军科学家制造出超级杀伤性武器,以正义的名义载入史册;而海森堡有意无意地并没有制造出原子弹,却始终徘徊在“纳粹科学家”的阴影下。
就像盟军科学家为制造原子弹找到了正义的理由一样,沃尔特·怀特,也就是海森堡,也一直在为自己的制毒行为寻找合理理由,但前者成功了,后者却陷入了“邪恶”。
3.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原理”
海森堡对量子力学最著名的贡献,就是他的“不确定性原理”:与宏观世界的物理规律不同,在微观世界,由于测量行为本身可以改变被测量对象的状态,一个粒子的位置和能量不可能同时被准确测量出来。位置测量得越准确,动量测量得就越不准确,反之亦然。
量子理论的哥本哈根诠释认为,我们对世界的观察取决于观察本身,著名的“薛定谔的半死猫”就是基于这一理论延伸到宏观世界的悖论。
让我们换个角度看,如果贩毒合法,整个市场就像烟草和酒精一样是完全竞争的商品,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毒品与其他犯罪不同,毒品只会损害吸毒者的利益,不会影响其他人或社会。毒品引发的犯罪行为——暴力、团伙等,都是禁毒引发的次生犯罪。我们可以说吸毒相当于人类自杀,但毒品的恶,是禁毒激发的人性恶。
《绝命毒师》中,沃尔特·怀特有一个天敌,那就是他的妹夫汉克,一个似乎是正义化身的缉毒警察。他追捕海森堡两年,却总是慢一步。但让我们想想,他杀的人比沃尔特·怀特少吗?
因此,海森堡这个名字似乎时不时地提醒着我们一个问题——
我们更公正、纳粹更公正,还是为了对抗纳粹而制造的原子弹更公正?
毒品和禁毒激发出的人性恶是否更加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