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心
钱学森说:“父亲的这封信对我影响很大,他一直希望我能回国,我早就知道他身体不好,但一直以工作为重,因为实在太忙。当你总是沉浸在工作中时,很难有时间审视和思考个人的情况。但当我的保密执照被吊销时,我震惊了。这让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个人的问题。这时,我开始思考,是应该继续留在这个国家,还是回国。”
美国和中国大陆政府之间可能出现公开敌对行为,这更加剧了我的困惑。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敌对行为,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给我父亲寄钱了,他目前的生活完全依赖我。这种可能性让我深感不安。所以我最初的打算是提前做好一些安排,这样我父亲的经济支持就不会中断,而且会得到保障。事实上,我曾向沃森教授提到,我最终希望回到美国继续我的工作,但我也向他明确表示,加州理工学院最好不要指望我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国日期。
听证会结束后,加州理工学院官员和当地总检察长办公室官员就钱学森一事召开会议。两天后,钱学森被保释,保释金为1.5万美元。他在加州理工学院的同事们只好求助于钱学森一位有钱的朋友来筹钱。幸运的是,他在秋季学期开始前就被释放了。后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钱学森以开玩笑的口吻谈及此事:“相比于普通绑架案1000到2000美元的标准赎金,我真的为自己感到骄傲。”但当时,钱学森却感到深深的羞辱。
时任美国航空喷气公司副总裁的威廉·紫社是少数几个目睹钱学森心痛程度的人之一。一天晚上,他来到钱学森家中,向他解释了撤销其秘密执照的事情。紫社一直把钱学森视为公司最有价值的科学顾问之一,但此时,他不得不告诉钱学森,他不能再为公司工作了。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钱学森突然抑制不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与紫社畅谈了四五个小时,这让紫社十分惊讶。
钱学森认为,自己与弗兰克·马利纳的友谊才是自己陷入困境的根本原因。后来,齐射在阅读了海军情报部的档案后,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并非马利纳物理学家 钱学森,而是温鲍姆事件。但钱学森告诉齐射,不管怎样,如果有人问起,他还是会说马利纳是他的好朋友,无论调查多少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齐社回忆,当时钱学森似乎在父亲、祖国和师友三方势力之间挣扎,既想回到父亲身边尽孝,又想履行对冯·卡门的承诺,追随他一生。最终,祖国对钱学森还是有很强的吸引力。对钱学森来说物理学家 钱学森,浸润在儒家文化中的中华文明,永远不会被其他国家的影响抹去。钱学森说:“中国永远是中国人的中国。”
钱学森刚出狱时,大家都看好他能很快无罪释放,一些其他大学甚至表示有兴趣聘用钱学森。钱学森出狱后不到一周,世界著名物理学家、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院长罗伯特·奥本海默就写信给杜布里奇,询问钱学森的情况。他表示,如果钱学森的麻烦仍未解决,不妨考虑去普林斯顿。奥本海默还与数学家约翰·冯·诺依曼讨论了此事。奥本海默说,冯·诺依曼对钱学森所做的工作很感兴趣,并认为即使在计算机可以解决航空问题的时代,像钱学森这样的人仍然有其价值。杜布里奇后来回信说,钱学森更有兴趣留在加州理工学院,但非常感谢奥本海默的邀请。
中信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