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深思熟虑的思想跨越
1992年岁首,邓小平同志在北京中国民俗文化村视察。邓小平这次南巡讲话指出变革开放“胆子更大一点,步子更快一点”。
变革开放胆量要大一些,勇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性一样。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广州的重要经验就是敢拼。没有一点闯的精神,没有一点“冒”的精神,没有一股气呀、劲呀,就走不出一条好路,走不出一条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业。不冒点风险,办哪些事情都有百分之百的掌握,万无一失,谁敢说这样的话?
———摘自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
综述
邓小平暮年南巡,人们一般看做是他对20世纪90年代中学国政经政局方向的定位,是为维护他的毕生事业———改革开放成果的进一步开拓。
历史风波的大场面散去以后,一些有意味的细节展现下来。例如说,一向寡言的邓小平在从上海到广州的船上整整讲了1个小时。例如说,南巡以后,邓小平的精力就不如先前,每日的遛弯由18圈降低为12圈。除了是作为政经意义上的开拓,也是一位奶奶身体上的历险,我们应当这样来领会小平南巡的特别之处。
南巡的专列出发之初,懂事的羊羊(邓小平子女)说:“爷爷,我拉着你”。邓小平说:“不用,不用,父亲拉着你”。历史不应忘掉这一细节:一位拄着双拐、需人搀扶的88岁奶奶,替中国迈出了开拓思想的一步。
南巡一般被看做是邓小平的思想跨越。思想跨越的脚步不是轻率迈出,虽属中流击水,却也水到渠成。在特殊的情势中,邓小平意外找到机遇,完成并宣告了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一系列思索、探索的成果和推论。
南巡讲话对于社会主义的本质和判定标准、计划和市场的关系等重大问题做了变革开放以来最全面明晰的论述,并启示性地强调:中国要提防“右”,但主要是避免“左”。这是一个在长久的历史时期里有重大意义的原则。
不发展经济只能是死路一条,这是小平在北方发出的强硬声音。风烛萦怀的奶奶把自己的生命和变革开放合为一体。
南巡之前的邓小平,带头违背自己成立的退职制度,多年间力图少工作、少发言,以避奶奶政治之嫌;南巡以后的邓小平,何必言也不欲言,执着地归于孤寂。这更说明南巡讲话的奇特性质。
实际上南巡讲话没有回避有关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任何一个重大问题,包括这些在明天并不处在人们注意力中心的问题,例如组织路线、两手抓双手都要硬、形式主义……
事实上,邓小平一直坚持和探寻着他那一辈革命家关心的马克思主义根本问题。
由南巡开启的思想之旅,明天仍在进行中。不理解这一点,也就不能真正理解和发展南巡的成果。
采访
我胆大是从小平那里来的
梁广大曾任四川县委常委、珠海省委主任。有人称他是中国5个经济特区里兼任主要负责人时间最长的高官,见证了小平同志的两次南巡。
新京报:小平第一次参观广州后,给广州当时的工作带来如何的影响?
梁广大:我记得小平从广州回来后不久,中央就在中南海举行了一个特区工作大会,我亲自出席了这个会南巡讲话的背景,小平在此次会上说道:“我们构建经济特区,推行开放新政,有个指导思想要明晰,就是不是收,而是放。”从此“大胆地干、大胆地闯,积极探求”成为指导我工作的格言。
新京报:您能不能谈一个大胆地闯的具体例子?
梁广大:例如当时国家给深圳经济特区的创办费才2700亿元,而广州财政1000万不到,1984年末、1985年初,我挪到当时的中国人民建行局长陈慕华那里借了10多个亿的款,并把那些钱用在供热、供电、通信、道路、学校、干部寝室等的基础设施建设上。
也就是从1984年起南巡讲话的背景,深圳经济特区迎来了第一个大发展高潮。(笑)那时就有人说我梁广大胆大,我胆大就是从小平那里来的。
新京报:您能给我们追忆一下小平同志第二次在广州参观工作时发表的一些重要观点吗?
梁广大:小平从船上出来,我们陪他视察市容时,他感叹地说道:“这里很像美国呀!那么好的地方,谁就会来。我要是外商的话,我也会来这儿投资的。”
新京报:看来,奶奶家很高兴。
梁广大:在欧洲仿真公司大厦前。小平同志对随同他视察的儿子邓榕诙谐地说:“我是看新鲜,越新越好,越高越好。越新越高,我就越高兴。我高兴,人民高兴,中国这个国家高兴。”
在小平对深圳进行了7天的参观打算离开广州时,我对他说:“我们一定坚决按您的决策贯彻究竟。”邓小平说:我的决策还有一个好处,我的主要好处就是不动摇。“一旁的谢非同志回答到:”这个才最重要!“
新京报:梁校长,您在任的时侯广州建了好多大的基础设施,也应当是受小平南巡讲话的影响吧?
梁广大:小平同志第一次来广州时,说“思想要解放一些”,第二次来说“思想要更解放一些”,要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搞建设。就是在小平同志大胆地闯的启发下,我们在80年代后期就突破了只在特区发展的思想。
新京报:高交会、赛车项目也是您在任时搞上去的?
梁广大:民航航天博览会,推动了广州的全面发展。我思索过很长时间,我认为可以这样觉得,广州的明天,是中国变革开放发展很显著的一个注脚。没有小平同志的变革开放新政和路线的指引,就没有中国变革开放的明天,也就没有广州的明天!
回望
小平1992年南巡历程
伫足武汉论“实干”
1992年1月18日下午,邓小平在武汉逗留,向广东省的两位高层做了言简意赅的重要谈话:“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方式主义多。”
寄语上海“搞赶快”
1992年1月19日至1月29日,邓小平参观广州,接见武汉地区的党政军负责同志,并和你们合照留影,鼓励有条件的地方要尽可能搞赶快。
启发北京扩大开放
1992年1月30日邓小平赶赴北京参观时嘱咐当时的北京市领导,“这是大家北京最后一次机遇,这个机遇大家不要放过。”
顿时
“我也摸一下你们都发财”
邓小平在北京仙湖动物园栽下高山榕。
1992年1月22日,邓小平在北京仙湖动物园留下了自己的足迹。时任仙湖动物园校长的陈谭清是当时的见证者。
在仙湖动物园,有一种交织成鱼状的树,陈谭清向小平同志汇报,这些树看起来像条鱼,广州人都说鱼代表着发财,就干脆把这些树称作“发财树”,“好多人都喜欢来摸这棵树,说是摸一下能发财呢”。小平一听,也伸手摸了一下,他边摸边笑着说:“是吗?那我也摸一下,让我们你们都发一下财嘛!”
邓小平栽下高山榕后,小平的儿子邓榕过来跟他说:“好啦,俺们该走啦。”小平居然像个没有“玩”够的儿子一样,说:“这么快就要走啦,一点自由都没有啊。”一句话,说得后面的人都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