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清华大学女教授很多,但很少有人知道清华大学第一位物理学女教授是谁。
答案就是王明祯(1906年10月3日—2010年8月28日),苏州著名女士、物理学家。
王明祯于1942年获得密歇根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物理系为民国培养了四位女博士,其中包括王明祯的两位师姐顾景惠(1900-1983)和何以祯(1910-2008) ),还有一位师妹,王承淑(1912-1994)。 记载显示,民国时期,有多位巾帼英雄在欧美获得博士学位,其中包括吴健雄(1912-1997,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物理学博士,1940年)、何泽慧(1914年) -2011年,德国柏林工业大学,1940年获工学博士学位),陆世佳(1911-1986年,1942年德国哥廷根大学物理学博士),其中何泽慧是何以祯的妹妹,也是何一祯的表弟王明珍.
王明祯(1906年10月3日—2010年8月28日)
王明祯的远祖父王浩(1450—1524),明代户部尚书。 他是文渊阁大学士,职位最高,堪比宰相。 祖父王松伟(1849—1895),王浩十三世孙。 清末进士。 任户部主事,辅佐军机张敬,进户部郎中。 他是蔡元培的导师。 祖母谢大泽是中国最早的女权活动家。 1901年,谢达在苏州组织“放足会”,抵制妇女缠足。 1908年,她集资创办女子小学,名为“振华女学”(现苏州第十中学)。 1915年,谢达成立苏州妇女慈善会,维护受虐妇女的权益。 1917年,她的振华女学校长一职由美归国双硕士学位的三女儿王继玉接任。 学校后并入江苏省女子师范学校。 如今,苏州十中校园内还保存着为母女俩修建的“千秋丰功”纪念碑。
王明祯的父亲王继同(1875-1948)是一位著名的自学成才的学者,毕生致力于电气、化学和机械工程的研究。 1902年发表《乘积比较的补解》、《万能多重导数》、《九卷公式》等数学著作,详细介绍和解释了二次现代数学。 1909年,他被政府派往欧洲,到英国电器公司和德国西门子电机厂学习,期间设计了旋转变压器。 王继同还在英国《爱尔兰皇家学会学报》上发表了关于四元函数微分法的文章,这是中国学者在国际数学期刊上发表的第一篇学术论文。 回国后,任中华民国中央研究院工程研究所研究员。 1930年,他开发了新的运动网络计算方法,其结果记录在中央研究院的《科学记录》中。
经历了辉煌的一代,王明震于1906年10月3日出生在祖辈留下的苏州老房子里。 她出生后,母亲关尚德因产褥热去世。 三年后,她生母的妹妹关尚笑成了她的继母。 王家有兄弟姐妹十二人,其中五人早逝,王明祯排行第五。 三姐王淑珍(1899-1991)是妇科医生。 1918年赴美国清华大学留学,曾任上海医科大学妇产科医院院长。 四弟王守敬(1904-1984)理论物理学家。 1924年自清华大学留学美国,历任浙江大学、北京大学物理系主任。 七姐王守灿1932年随丈夫从清华大学赴英国留学。姐夫陆雪山(1905-1981)是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 九弟王守荣(1917-1966)193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机械系,是精密机械仪器专家。 十弟王受武(1919-2014)是半导体器件物理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 第十二弟王守爵(1925-2016)是微电子科学家。 1942年就读于西南联大。1957年公派到苏联列宁格勒科学院深造。 他是中国科学院院士。
王明祯还有一个叔叔王继烈,清朝进士,著名戏剧家,中国翻译西方近代物理著作第一人。
王守武、王守珏、王明珍
王明珍在振华女校读小学时曾逃课。 初中二年级毕业后,她随家人搬到了上海。 随后,她进入了美国人创办的教会学校“扬莫斯女子高中”,但她并没有按照学校的期望,直到高中毕业,她的科目全部获得A。 学习期间,同学们经常向她请教数理化方面的问题,称她为“二级老师”。 高中化学课结束时,老师让她上台做总结课。 毕业前,她主演了莎士比亚的英文对白《仲夏夜之梦》,并担任毕业班英语年刊的主编。 由于她全勤全优,离开学校时,她的名字被刻在校长办公桌上的学校荣誉银杯上。
王明珍接下来的大学之路并不顺利。 父亲的态度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他自己自学成才,并希望并认为他的孩子也会这样做。 继母希望她早点结婚,最后勉强订婚了。 恰巧三姐王淑珍从美国留学回来,鼓励和支持她继续学业。 于是1926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南京金陵女子大学,这是中国第一所由教会创办的女子大学。
金陵女子大学校长是吴以芳(1893-1985),35岁,密歇根大学生物学博士。 吴以芳是中国首批女大学毕业生之一,也是继杨荫玉之后第二位女大学校长。 后来她出席了1945年联合国成立大会,并成为第一位签署《联合国宪章》的女性。
王明珍在大学二年级时选修了三年级物理课程。 但因为她是初三班的学生,老师欺负了她,她的期末成绩得了B,而另一个经常向她请教的同学却得了A。一气之下,她转学到了北京的燕京大学。
1929年,四弟王守敬从美国留学归来,为她支付了燕京大学最后一年的大学费用,使她于1930年顺利毕业。随后,她留校继续研究生学习,直至完成学业。 1932年获物理学硕士学位。王明珍回到南京,任教于金陵女子大学文理学院数理系。
王明珍计划继续出国留学攻读博士学位。 然而,订婚这件事却在此时成为了她的绊脚石。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的未婚夫还在德国读书。 王明珍随后向父亲提出解除婚约。 但父亲很生气,说婚姻不是儿戏。 如果你这样做,我就会在报纸上刊登,并与父女断绝关系。 无奈之下,她只好向姐姐求助,最终她们说服了父亲。
1938年,王明祯申请美国密歇根大学四年全额奖学金。 8月初,她乘坐总统号航行了近一个月才抵达西雅图。 然后她转乘火车前往密歇根大学所在地安娜堡。
没想到,她太兴奋了,来到密歇根大学物理系后,她立刻就成了异类:她是研究生班里唯一的外国人,也是唯一的女生。 然而,很快,老师和同学们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王明真。
第一学期电动力学课程期中考试结束后,老师愤怒地对全班同学说:“你们真是一群白痴,上次考试最高分才36分!” 骂得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王明珍也很震惊,下课后去找老师。 老师笑了女物理学家名字,说你不一样,你得了100分。
在第二学期的理论力学课程中,SA教授谈到了一篇科学家的论文,说钟表的游丝问题无法通过精确的数学解来解决。 他还宣布,如果有学生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他将获得奖励。 王明珍在课后经过几天的思考和计算找到了答案。 教授很高兴,在物理系学术研讨会上报告了她的成果。 严肃教授奖给了王明振一张两美元的支票。 当时校园里正好有中国校友会的演出,门票一元。 王明珍买了两张票让教授夫妇观看。 随后,该教授与王明震共同撰写了一篇关于这一主题的论文,发表在1940年8月号的《应用物理学》上。
在密歇根大学期间,王明珍学习成绩优异,荣获三项“金钥匙”荣誉奖。 其中“phi-beta-kappa”奖是当时美国优秀学生的最高荣誉。
进入大三,王明珍开始了她的博士论文。 她的导师是 教授(GE),也是该教授的好友。 他们两人在20年代合作发现了电子自旋,这是物理科学史上的一项重大成就。 在乌伦贝克的指导下,王明震对统计物理中气体速度分布函数满足的()方程做了大量研究。
1941年春天的一天,乌伦贝克教授突然对王明震说:“你为一篇博士论文做的工作已经够多了,你只需要把它写下来即可。” 然后他问道:“你最多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写出一篇不错的毕业论文,而且还有一年的奖学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留下来和我合作做一些基础理论研究?”统计物理学?” 王明珍高兴地答应了。
1942年,王明震完成了博士论文《玻尔兹曼方程不同解的研究》。 本文讨论了玻尔兹曼方程的不同解,并首次独立于 Focke– (-) 方程和 () 方程推导了自由粒子和简谐振子的分布函数。 基于这篇博士论文,她和导师于1945年在《美国现代物理学评论》上发表了题为《论布朗运动理论》的论文,推导了自由粒子和简谐振子的布朗运动。 这篇文章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布朗运动研究最重要的文献,后来被收入《20世纪上半叶中国物理学论文集》一书中。
毕业后,王明珍在麻省理工学院(MIT)辐射实验室工作,担任理论物理组副研究员。 在那里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在导师乌伦贝克的指导下继续进行噪声理论的研究。 她在研究所的所有工作都被写入二战后与乌伦贝克合编的《雷达系统工程》丛书第24卷,题为《阈值信号》。 194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拉比称赞该系列丛书是“继旧约之后最伟大的工程著作”。 这个实验室诞生的雷达被视为扭转二战局势的关键武器,而中国的三大贡献者之一就是王明震。
1946年底,王明珍回到苏州老家。 当时的云南大学校长是她姐夫卢雪山的好朋友。 当得知王明珍从美国回来后,他邀请她到云南大学数理系任教。 1947年夏,她到昆明。 在那里工作期间,她结识了热爱教育的云南师范大学基础教育研究室主任余启忠。 两人相爱并于1948年结婚。
婚后,王明珍觉得自己应该给丈夫找个出国的机会。 于是她写了一封信给乌伦贝克教授,请他联系她找一份短期工作。 1949年,夫妇俩来到印第安纳州密歇根湖畔的圣母大学。 王明珍是物理系副研究员,其研究经费由美国海军科学研究部资助。 于其忠参观了南方的两所学校。 在那里呆了两年后,他还转学到了圣母大学。
在此期间,朝鲜战争爆发,中美成为敌国。 王明珍不愿意继续为美国工作,于1952年辞去了海军部的研究项目,夫妻俩决定回国。
当时中美之间还没有外交关系,他们需要向美国移民局申请批准才能出境。 王明震收到的回信说:“你曾在机密雷达实验室工作过,知道我们的国防机密,我们不能让你回国为共产党工作。” 于其忠得到的答复是:“你想回去也可以,如果你留在美国陪老婆,那也是可以的。” 两人别无选择,只能留在美国。 然而,1955年春夏之交的一天早晨,王明震突然从广播新闻播报中听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美国当局同意允许70多名中国理工科学生出境。 经过申请和争取,1955年5月,夫妻俩终于得到了与这群留学生一起回国的机会。 顺便说一句,钱学森(1911-2009)就是当时回国的同一批人之一。
1954年,王明珍和于其忠在回国前在旧金山拍照,手持回国申请材料。
1955年回国后,9月在清华大学任教,成为该校第一位女物理学教授。 于其忠到农业部工作。
王明珍刚到清华大学不久,就收到了学校评定她为二级教授的通知。 细心的王明珍立即询问与她同船回国、同样加入清华大学理论物理组的徐章本老师是什么水平? 徐章本(1911-1988)与钱学森同龄,同就读于美国加州理工学院。 钱学森于1939年获得博士学位,徐章本于1940年获得博士学位。兄弟俩的研究方向都是导弹理论与研制。 有趣的是,钱学森研究“导弹制导”,而徐学长研究“反导制导”。 但当王明珍收到徐已被定为三级教授的回复时,她感到非常惊讶。 她当即表示,自己只想要一个三级教授,并说:“如果学校坚持给我一个二级教授,我就去别的地方工作。” 后来学校批准了她的请求,将她的成绩降为三级。王明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对学校有利的事情。
在清华,王明震教授统计物理和热力学,并讲授《热力学与统计物理》、《非均质气体数学理论》等理论物理课程。 她有时还教授量子力学和电动力学,并为培训教师提供一些相关课程。
王明真才刚刚站稳脚跟。 一年后,即1957年,中国发起了反对资产阶级右派的政治运动。 徐章本立即被打成右派。 在一次反右斗争研讨会上,一位领导说:“我们理论物理组只有一个半人不是右派”。 王明振感到无比震惊,因为当时理论物理组只有教授、讲师、助教八人。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右派。 会后,领导私下里说:“哎,你王明振算一,我算一半。” 受惊的女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学里的和平教学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 1966年夏,文化大革命开始。 清华大学、北京大学首当其冲。 他们停课革命,整天开批斗会。 自然也就没有谈教学和科研。 王明珍从不参与政治。 她是一个“除非必须在会议上发言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否则不会说话”的人。 然而,他仍然无法逃脱。 1968年3月14日半夜,一群人突然闯入于其忠、王明珍家中,大声喊叫,将他们强行带走。 她还问发生了什么事? 答案很简单:“你错了。”
就这样,62岁的王明珍和丈夫被投入监狱。 1970年春,她被戴上手铐,转移到更严密的监狱,一直关押到1973年11月9日,才被无罪释放。 放她回家的理由是“事情是有原因的,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其间女物理学家名字,她因九弟王守荣被扣上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遭到残酷迫害,多次被审讯,被骂“别学弟弟”。 1966年8月28日自杀身亡,享年49岁。她的三姐王淑珍当时是一家妇产医院的院长,儿子又在美国,她也难逃命运。 批评她的人说,王淑珍“罪孽深重,无论我们如何打击,也不过分”。
王明珍、王淑珍、王守灿(1974年4月)
1975年4月5日,于其忠被护送回家。 直到今天,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被捕和入狱的原因。 1979年1月22日,两位老人终于收到完全康复的通知。 他们被告知,自己是被江青陷害的,因为余其忠是江青前夫黄精(余其伟饰)的弟弟。
1976年12月,70岁的王明珍正式从清华大学退休。 此后,夫妻俩才真正有机会安享晚年。 在王明珍90岁生日、100岁生日之际,清华大学为她举办了庆祝会。
1987年底,于其忠患心肌梗塞。 1995年4月,他开始出现心力衰竭。 11月7日,他因心力衰竭治疗无效去世。 2010年8月28日,王明珍在家中安详离世,享年104岁。两位长辈生前有约定,死后遗体将捐献给医院进行医学研究。 按照王明珍的遗愿,她去世后,没有任何组织和个人举行告别仪式或追悼会。
王明珍的人生座右铭是“三乐”:乐于助人,乐于知足,乐于自己。 正是这种乐观的态度,让她熬过磨难,微笑面对历史,活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