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修理排的能工巧匠
机动车营四连建成,五十铃车55辆投入使用。然而,没有修理工的精心维护,繁重的运输任务无法顺利完成。于是,从下面各团机动车连抽调了一批修理工。九团也抽调了一个修理组,组成修理排。这些同志在车下工作了几年,对发动机、底盘、油路、电路都精通,擅长镗缸、刮轴承、磨曲轴,同时也是电工、钳工、车床工、板金工,基本上任何坏掉的电瓶、电动机、发电机,或者简单的零件,他们都能加工或修理。该连装备的是柴油车,其油路、电路与汽油车有很大不同。师修理营专门抽调了两名柴油机专家,其中,程乐平负责油泵调整,这是一项技术性很强的工作。
也许你会说,55辆全新的车,更别说进口的高精尖产品了,还需要那么多技工来服务吗?
是的,正是这样,由于时间紧迫,路况又不好,车辆几乎24小时都在山路上奔波,如果没有技术熟练的维修人员护送保护,这55辆车可能很快就会抛锚。
程乐平等老同志在排长田新山的带领下开展技术创新
第一个忙碌起来的,是我们公司板金工老兵陈仁光。
虽然都是漂亮的新车,每个司机都爱护有加,但在紧张的运输任务和恶劣的路况下,漂亮的脸蛋很快就变得惨不忍睹。这些车不是今天撞,就是明天撞车,鼻青脸肿是常有的事。在陈仁光的钣金车间里,经常堆放着一堆堆变形的车门、翼子板、发动机盖。每天上班,他都坐在这些“车毛”(在越南时,从被击落的美军飞机残骸中拆下来的受损铝合金件和电子零件就叫机毛)前,细心地给它们整容。他更细心,更灵巧,拿着大木锤这里搬一下,变形的部位基本都恢复了原貌。如果有锤不掉的小凹痕,他就在这里刷一层油漆,再刷一层腻子。一层是不够的,要等它在阴干后再刮掉,然后用不同粗细的砂纸一遍又一遍地慢慢打磨平滑,最后喷上一层镜面般的油漆,受损的车面又变得光彩照人。
最麻烦的就是水箱坏了或者变形了,水箱散热器都是由密密麻麻的细铜管焊接而成的,如果坏了一个,就等于捅了马蜂窝,想要焊紧都难,更别说恢复原样了,不过焊工高超的技术,把它们都恢复得还算过得去,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但还是可以充分发挥散热器的功能的。
蓄电池每天用来启动汽车,原来的早已磨损殆尽,幸好电气车间已经装上了大量新蓄电池,电工胡林冲、张光武昼夜不停地加硫酸、充电,总算没有影响车辆的行驶。
前面说了,连队里有一辆工程车,连长对它爱不释手,不顾价值几十万的汽车配件,要把连队里唯一的钢架房当做它的“别墅”来用。我们为什么偏爱它呢?坐上工程车你就会明白了。这辆工程车就是用CA30的底盘组装起来的,它的驾驶室可能和我们开出去救援的那辆没什么区别,但它的后面,这辆车厢的价值,远远大于车厢本身的价值。这辆钢壳车厢是双层结构,车门在后面,走上门口的活动台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台漂亮的车床,它和操作工的工作区一起,占据了车厢面积的约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空间,被一张工作台占据,上面高高地立着一台台钻,旁边还有台虎钳。至于工作台的柜子里,则堆满了各种游标卡尺、钢尺等量具和钻头。虽然公司里的机器都是全新的,但我们的车床师傅黄建宣每天都站在车床前,要车削的工件数不胜数。
在工程车车床上边工作边学习技术
站在工程车里,看着小黄熟练地转动着零件,我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连长李恒昌要用钢架房子给工程车遮风避雨,原来手心手背都是他的肉!多亏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他才把钢架房子当做调味品洒在了我这块肉上。
其实,除了这辆工程车外,连队还陆续添置了更加精良的设备,比如程乐平、廖平生操作的柴油泵校准仪,还有缸镗床、缸磨床、千分尺等等,这些精密仪器都存放在透风的茅草棚里。
总而言之,这些设施和人员都只能算是辅助部分,最重要的地方应该是维修室,维修室是车辆拆解和维修的地方,比如拆变速箱、吊装发动机、修理前后桥等,所有的工作都要在这里进行。为了方便修理车底的零件,地面中间设有地槽,为了吊起沉重的总成,还设有三脚架和吊机,这一切都布置在一个钢架房间里,不管是酷热还是严寒,修理工都要在这里工作。
…
很快,汽车在秦岭山区跑了十几二十万公里,颠簸的路面、尘土飞扬的环境加速了汽车发动机和底盘的磨损,汽车保养、小修、大修的周期也提前到来了。
根据汽车行驶状况,行驶一定里程后进行相应的保养项目,此时进行的是一级保养和二级保养。
初级保养就是汽车行驶一定里程后更换机油、机油滤清器,检查各传动部位的润滑情况和紧固情况,如给传动轴、转向器、钢板销等部位加黄油,紧固轮胎、传动轴、转向拉杆的螺钉等。当时在部队,初级保养一般都是由驾驶员自己做。
二级保养比较复杂,就是在车子使用时间较长或者行驶里程较长之后,更换发动机机油、机油滤清器、空气滤清器、汽油滤清器,必要时还要更换变速箱、差速器里的齿轮油,这种保养一般是驾驶员在修理工的帮助下自己就可以做到的,修理工根据车子的具体情况做相应的检查,比如发动机相关系统的检查、清洁和保养,轮胎定位的检查,各种紧固部件的检查等等。
汽车行驶过程中发生故障,一般需要小修,如果继续行驶10万公里,汽车零部件磨损严重,性能下降,油耗指数上升,就需要按规定进行大修。到2008年春天,所有的车都到了需要大修的地步,修理队变得异常忙碌。
在这期间,公司制定了所有车辆的大修计划,由修理人员分阶段分批实施。每隔几天,就会有一两辆车开进维修房,修理人员早已做好准备。有的爬进沟里拆底盘上的总成,有的支起三角架,挂上吊机吊起发动机,转眼间,车辆就拆得只剩下壳体和横梁了。他们都有明确的分工,有的负责传动部分,检查轴承、齿轮是否磨损、松动,如果不好,就需要更换;发动机部分,需要打开缸盖,检查气缸、活塞、曲轴、连杆等机件的磨损情况,如果磨损达到一定标准,就要更换轴承、活塞环、活塞销等机件;如果缸套磨损严重,就要磨气缸,甚至镗孔;柴油泵也要在此时拆下检查。在平生负责操作的油泵试验台上对喷油嘴的喷油量进行精确调整;其它油路、电路零件也需进行清洗或更换……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辆车3到5天就可以恢复原状,再次投入运输。但如果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没有替换的零件,零件变形或生锈,无法拆卸,那么,当时连队有几十辆车等着大修,但只有10到20个人参与,轴承磨合、缸体打磨等,都要慢工出细活,保证质量。他们开动脑筋,创新技术,研发出一些中外结合的工具,不仅加速了修理进程,而且保证了修理质量。比如,他们研发出一种电动螺丝拆卸工具,几分钟就能把生锈的螺丝拆下来,只需几分钟就能解决问题。当然,现在看来是小菜一碟,但在当时,这是非常先进的方法。后来,这个修理排参加了师、铁道兵,乃至全军的快速维修比赛。他们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多次获得功勋奖励,甚至受到军队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怎么了?让我看看!
这些修理工都是部队里的普通士兵,他们大多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更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但他们凭借着对这份工作的热爱、不懈的钻研精神和长期积累的经验,还根据工作经验发现了国外工程师没有发现的设计缺陷,在缺乏备件和技术资料的情况下,解决了技术难题,避免了导致全连车辆故障的可能。
当时,四汽还驻扎在西安,55辆新车才运行了三个月,就出现了让人头疼的机械故障,正是因为修理工的技术高超,责任心强,才避免了这些车在秦岭被抛锚的命运。
由师修理营调往四连的程乐平同志日前回忆……
8月份西安的天气闷热不亚于武汉,那天下午我们刚吃完午饭,从财经学院门口往各自的工位走去,刚出门就看到一棵大槐树下停着一辆五十铃轿车,虽然车子停在那里,但发动机还在怠速运转,以我和张新汉战友的经验,能听出那辆车的发动机声中夹杂着一种不寻常的声音。
张新汉同志表示:
“这辆车有问题吗?”
这时,站在车旁的连长李恒昌看见了我们,赶紧示意我们过去,李恒昌身边站着大约五六个人,有车司机,有机动车营营长张文明,还有张佛楼副营长。
张营长首先问我们:
“你们两个能听听这辆车出了什么问题吗?”
张辛涵听了一会儿,回答道:
“报告营长,发动机气门机构可能有问题。”
营、连领导见张新汉的回答和他们的判断一致,便让程乐平和张新汉打开气缸盖对车辆做进一步的诊断,张新汉是修理柴油机的专家,很快在程乐平的配合下打开了发动机的气缸盖:果然,镶嵌在气缸盖里的气门环松动了,噪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新车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连队里还有其他车有这个问题吗?张佛楼副营长见状十分着急,他要求李连长尽快修好车,查找故障原因。
当时这些车都是新进的,虽然随车一起订购了一些配件,但这些配件还没到物流部仓库,里面有没有气门座圈也还是个未知数,坏车修好之后,还得自己想办法修。
确认故障车辆存在气门环松动的问题后,连长迅速通知程乐平、张新汉带着缸盖、气门等损坏部件到解放军3404厂请求支援,希望能够帮忙修复损坏的缸盖。不料,坏车还躺在停车场里,从陕南赶来的队伍带来坏消息:又有两辆车出现了发动机异响。
爱思考问题的程乐平开始思考。
与抢修排战友们合影。前排左起:程乐平、陈仁光、石希腾
如果只是一辆车出现这种情况,还可以算巧合,但如果同样的问题一再出现,那就不再是巧合了。这批车肯定存在某种设计问题。他借来随车附带的维修手册,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上面提到了一个叫“空气”的开关,他说如果把开关拉开,就会启动“发动机制动”功能,如果把它推下去物理学家张文明,就会关闭这个功能。
为了弄清这个开关的作用,考虑这个功能是否和故障有关,他向当时驾驶该车的战友请教。战友告诉他,这是发动机的一种“空气压缩”工作方式。当关闭这个开关时,车上的一个电磁阀就关闭了汽车的排气管,使发动机内的废气无法顺利排出。这样一来,发动机就变成了一个空气压缩机,下坡过程中活塞被压缩,气缸内的压缩空气被堵塞,使曲轴的转动变慢,这样汽车在下坡时就可以减速刹车了。这样,汽车在下陡坡时就不需要频繁刹车了,也不需要用冷却水来冲洗刹车鼓了。这个功能在我们这些山区开车的人当中还是挺受欢迎的。
在了解了空气开关的作用后,程乐平想到:汽车在翻越秦岭时,先加载过较长的上坡路段,由于负荷大,发动机温度很高。如果排气管上的阀门处于关闭状态,会突然打开,发动机内的压缩气体迅速排出,并减压。根据物理学中的热力学原理,减压气流通过的阀口温度会急剧下降。如果公差配合不当,热膨胀系数不一样,镶嵌在气缸盖内的阀座就可能因冷热作用而收缩过快而松动并从气缸盖上脱落。
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个观点,他找我这个学了几年物理的高中生讨论,我支持他。后来根据几位抛锚车司机的反馈,原来抛锚的车都是在下坡路段,用的是空气开关。
故障原因找到后,经过自己不懈努力,为国内多辆柴油车找到了气门、气门座的替代品,经过自己的研究和努力,问题成功得到解决。
12. 轮胎紧急情况
正如前面提到的,由于工作量紧,路况不好,加上几乎24小时不停地在山路上行驶,最终导致车辆出现故障。
最先给车辆带来麻烦的就是轮胎。
五十铃的轮胎是10.0-20(右图)
1971年上半年,经过近一年的磨合,公司55辆新车已经磨损得不能再磨损了:轮胎胎面已经磨到帘线露出,侧面被尖锐的石子划伤,内胎几乎都看不见了。路上经常爆胎,司机要随时准备换胎,这不仅增加了工作量和体力消耗,也增加了翻车和死亡的次数。更让人担心的是,回来后,没有新胎可以更换瘪了的备胎,只好先把内胎补好,再加一小块所谓的“胎垫”,从旧轮胎上小心地剪下来,充气后带上路使用。
你可能会问:车子在路上跑,迟早都会有轮胎爆掉,何不早做准备呢?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急啊!
大家不知道的是,其实高层早就在筹划这件事情了,只不过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而已。
前面说了,车是进口的,很多配件都是随车一起买的,唯独没有买轮胎。我觉得是因为轮胎是消耗品,数量太大,外汇储备有限,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拿出来,用了那么多外汇才买那么多轮胎。再说我们国家当时生产轮胎是没问题的,尽量用国产产品替代吧。
那就赶紧订购国产轮胎吧!
然而不料,国产轮胎却突然无法生产,生产被推迟了近一年。
为什么?我们国家生产那么多汽车,都用国产轮胎,什么大中华,勇士,双钱……那么多橡胶厂都能生产轮胎,下单之后,用模具压出来还不简单吗?
但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来五十铃车是八吨柴油卡车,轮胎规格是10.0-20,前面的数字10.0是车轮断面宽度,后面的数字20是轮辋直径(也就是轮胎轮辋外径,也就是轮胎内径),单位用英寸表示。但当时我国最常用的车是解放牌,其适用的轮胎都是9.00-20,虽然轮辋直径一样,但轮胎宽度少了1英寸,不能用在五十铃车上。至于10.0-20的轮胎,我国当时并没有生产,要量产这种新型轮胎,工厂不得不重新开模。上级部门不知道怎样联系橡胶厂下订单,但1971年6月底,我听到了好消息……
那天我刚从西安回连队,还没下车,就被战友们拦住了:
“连长打电话让你回去立刻到连部来一趟,他有急事找你商量!”
“有什么急事?”我来不及多问,赶紧跑到了公司总部。
连长已经焦急地等了我两天了。他告诉我:
“我们公司的轮胎修好了,大队决定派邹助理和你一起去上海办理提货、发货手续,越快越好!可是你在西安,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你,邹助理在家里等着,他找不到你,就先去了西安,本来要去西安找你,结果你又跑回来了……”
当时通讯不畅,我在西安又没有固定住处,找人实在是难上加难。这一耽搁了两三天。连长一说情况,我慌了,赶紧处理。办完手续,收拾了些衣服,就回西安了。两天后,我们在西安坐上火车,向东开往上海。
我不记得邹助理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他是湖南人物理学家张文明,1966年入伍的士兵,负责管理整个营的车部。他话不多,很低调,就连对我这个1968年入伍的士兵干部,也对我十分客气。他没有批评我耽误了行程,只是告诉我,师后勤处长本来是想让我们坐飞机去上海,后来因为等不及我,不得不退票改签。坐火车让我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紧急。听到这话,我既愧疚耽误了行程,又很遗憾失去了体验飞行的机会,毕竟在那个年代,坐飞机真的不容易,这次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赶不上了。
两天后,我们到了上海,住在铁道兵上海办事处招待所。那地方我记得是在长乐路和乌鲁木齐路交叉口附近的一个弄堂里。走进大门,就发现一栋非常漂亮的园林式建筑。从这里出去,往西就是乌鲁木齐中路和华山路,往东走就要穿过狭长的长乐路到常熟路去坐公交车。那栋建筑好像有2、3层楼高,是西式别墅的风格,矗立在花草树木之中,从外面看非常漂亮。进去,就看到气派宽敞的大厅,旋转的楼梯,还有古色古香的房间。不过,除了房子原本豪华的外观外,里面的陈设也和当时其他招待所一样简朴。二楼的大厅也很宽敞,有一张乒乓球桌,这是我们的活动室和餐厅。大厅外面还有一个阳台,有白色的石栏杆。我们常常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花园的美景,心旷神怡。可惜当时没有相机拍两张照片,把建筑的形象保留下来,所以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它长什么样子了,在史料中也找不到它的具体地址和描述。
到了上海第一件事就是去工厂洽谈轮胎的取货和送货事宜,我记得那是大名鼎鼎的大中华橡胶厂。进到工厂里,只见建筑很旧,设备很简陋,工人们忙碌不已。他们在流水线上忙碌着,一条条新轮胎从模具里出来,缓缓地通过传送带送到下一道工序。狭小的车间里弥漫着雾气,闷热难耐,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在主任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一个个车间,穿过堆满材料和半成品的院落,很快就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专门为我们制作的轮胎,一套挨着一套,又长又窄,一捆捆整齐地堆放着,仔细一看,都是10.0-20的轮胎。大概是因为轮胎太多了,仓库容不下,只好露天堆放。焦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忙着付款、办理提货手续、联系运货车辆。可能和三线铁路建设这个大事有关,各服务部门都给予了便利和支持,大部分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唯独联系铁路货车就不那么容易了。当时铁路运输很紧张,要运这么多轮胎到西安,几乎要用掉一整节车皮。虽然铁路部门给了我们很大的便利,但我们还是等了好多天才有一节车皮。我们不敢离开,只能留在上海,每天要去相关部门催促。其余时间我们也没事做,就呆在那里无所事事,或者想办法找个地方玩。
与邹助理(右)在上海
此时,我的心已经离开上海,飞到了武汉。
按照当时的兵役条例,服役年限是“陆军两年,海军三年……”我们是铁道兵,算是技术兵种,从1968年初离家参军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不光是退伍应该恢复了,连回家探亲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我们在上海,以后回西安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经京沪线直接坐火车北上,到徐州转陇海线再西行。另一种方式是先坐江船到武汉,再转火车到西安。第二种方式转车麻烦一些,邹助理肯定不想走那条路。但我家在武汉,当然愿意走这条路。高中的时候,我想去离家很远的地方读寄宿学校,这样可以自由,不受家人的束缚。但现在,我远离家乡,三年过去了,以前也想离开家,但现在想家,想立刻飞回去看看八十多岁的奶奶和当时在某个学习班或者干校的父母。还有,那个下乡被招到襄樊工作的女朋友,据说现在在武汉读书……
如果这次回程能路过武汉,我就可以回家看看,哪怕是一天,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邹助理试探性地商量,看能不能回程路过武汉,但邹助理最后还是断然拒绝了:
“从武汉坐船转,费用贵,麻烦,更重要的是时间长,万一轮胎到家了,人还没回来,跟领导交代也难。”
现在眼看轮胎还没到货,就只能在上海白白浪费时间了。我鼓起勇气,迟疑地问邹助理:
“……提胎手续已经办好了,就等铁路部门发运了。在上海等车的这几天,您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我正好趁这个时间回家看看?我可以先坐船回武汉,等我办完事,您给我发电报,我就从武汉坐车到西安来接您……”
邹助理是个很诚恳的干部,显然愿意帮助别人,但又很谨慎,怕这样做会违反纪律,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助理。想了好久网校头条,他终于咬牙答应了。我高兴得大喊一声“万岁”,连声道谢,马上去十六铺码头买了船票就出发了。
从上海开往武汉的船在水面上行驶,速度很慢。经过三天四夜的航行,我终于回到了阔别三年多的家。当船在晨雾中缓缓停靠在十八号码头时,我深情地望着她。望着岸边高耸的武汉海关大楼,心里喃喃自语:
“武汉,我的家乡!我终于回到了你们的怀抱!”
东方红12路 上海 至 武汉
几乎是我的家人在上海的电报中回到我的家中,我急切地等待着我的祖母。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自然会混合悲伤和喜悦...
但是,就像我们坐下来吃午餐一样,上海的电报突然到达了我的手中:
“立即返回上海!”
整个家庭不知道在上海发生了什么,我有责任服从命令,助手们同意让我回到武汉,所以我在下午的时候就忙于乘坐船只。下班,她没有回家。电话操作员。当时,II在停车场工作室工作,并在我的住所里有一部手动曲折的电话,但我接到了这个电话。
这是我们三年来的第一次,所以我的父母不得不将这个夜晚留给我们两个人,尽管这是一个常规的三居室公寓,但这是一个居住的房间。晚餐后,我们来到了水果湖,在柳树下的湖边坐在草地上。大惊小怪。
第二天,我登上了我在旅途中刚离开的24个小时。
上图:与老同学和同志黄宗(左)合影在xi'an
到达上海后,助理Zou告诉我,我离开后,他接到了营地的电话,指示他不要让我回到武汉。
遗憾的是,我不得不在18元人民币上支付两张往返票。
一周后,我们回到了,轮胎从我们自己的汽车上送到了Xi'an的车上,这是在停车场周围的台阶。他必须先进行轮胎,这确实是不可用的。他拒绝更换可选的轮胎。司机一直试图与他相处,他一直用眩光和胡须对司机大喊大叫………
看来我必须要求上级购买新轮胎。
解决轮胎问题之后,有几个接一个的情况,圆锥形的衬里和轴承都严重磨损,并且需要在中国换成Xi-noce ancy noce ancy noce 。我是第一辆汽车公司的材料秘书Huang 。
当时,中国实施了计划的经济。
我没有放弃。他别无选择,只要求他的上级指示,他实际上同意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