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德鲁克是一个频繁出现在各类教科书、名人回忆录、商战教材中的名字,他的思想影响了整个20世纪管理、企业运营、营销整合等各个领域。杰克·韦尔奇视他为偶像,安迪·格鲁夫坦言:他是我的英雄。
抛开外界赋予他的诸多头衔,他本人也是一名教师,也当过学生。对于“师”与“生”、“教”与“学”,他有着自己独到的看法。与大多数人的想法不同,他认为师傅不一定是好老师,师傅也不一定师出有名。
每个老师的教学方式都不一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好的老师是充满人格魅力的,充满热情的,能激发学生的积极性的。就像电影《死亡诗社》里,学生称呼老师为“()”。能带领学生航行,从心底赢得学生的爱戴。当学生能理解老师的言行,会心一笑,那么这就是“好老师”。
彼得·德鲁克
1909年出生于维也纳,祖籍荷兰,后移民美国,是现代管理学之父,其著作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追求创新和最佳管理实践的学者和企业家,各类商业管理课程也深受彼得·德鲁克思想的影响。
优秀的教师和学生可以分为两种,但无论教还是学,都是充满激情的,一种是天生充满激情的人,一种是沉醉于激情而无法自拔的人。
学生总能识别
认识旧
分配
好和坏
我很小的时候就学到了一件事:学生总是能够分辨出老师是好老师还是坏老师。
有的只是二流教师,但却能言善辩,风趣幽默,给学生留下深刻印象;有的虽是知名学者,但并不是特别好的老师。
然而,学生总能认识到优秀的老师。
一流的老师并不一定受欢迎。事实上,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并不一定能给学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然而,如果学生谈到上某位老师的课时说:“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这样的话是值得信任的,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是好老师。
我也发现“老师”这个词真的很难定义。
换句话说,“哪些因素使得教学有效?”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我从未见过两个老师做事的方式完全相同。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
一位老师之所以成为一流的老师,可能在另一位老师看来完全无用,而且另一位老师也可能不会采用这种方法。
这种现象确实很令人困惑,我到现在还对此感到困惑。
教学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指导方法
有些老师不会使用语言,比如苏菲(天使爸爸注:《苏菲的世界》中的苏菲)和施纳贝尔(天使爸爸注:美国著名钢琴家、教育家)。
不过,同时代还有另外两位热爱演讲的优秀音乐老师:
过去50年,美国最好的钢琴老师是罗莎·莱维涅(Rosa ),她在课堂上全程讲话,很少示范;奥地利女高音歌唱家莱曼也是如此,她在晚年成为美国最出色的声乐老师。
我还见到了两位外科专家,他们也是难得的好老师,其中一位也沉默不语。
他站在主刀医生身后,从头到尾默默看着主刀医生做手术,每次手术后,主刀医生都会回头看一眼,主刀医生则会点头,摇头,轻轻举手,挑眉。
在场的每一位学生都自然而然地理解了每一个手势和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病人被推入手术室后,另一位名医详细讲解了手术的每一个步骤。
在手术过程中,他希望学生向他提问,然后他会回答。他们两人都培养出了许多成功的外科医生。
有一天,我与一位朋友讨论了这个问题,他本人也是一位伟大的外科手术老师。
他笑着说:“你肯定是在说德贝基医生和休斯顿的心脏外科医生库利医生。一个很安静,另一个总是在说话。我想这就是他们相处不来的原因。”
然后他补充道:“你知道,很遗憾我出生太晚,没能在哈佛接受库欣博士的教导。我在哈佛医学院接受培训时,库欣博士就被人们铭记在心。我听说他也是一位沉默寡言的老师。我自己恰好是一位口头老师——有时我真的希望我能不说一句话就教我的学生。”
有些老师更擅长教高级课程,而有些老师更适合教初学者。
20 世纪最伟大的两位物理学家也都是伟大的教师:
他们是哥本哈根的玻尔和费米。
费米晚年在芝加哥任教,而玻尔却只教有天赋的学生。
我听物理系的学生说过,就连最有天赋的学生也觉得玻尔的讲解几乎无法理解。玻尔在课前也做了大量的准备,但学生们却无法从他的讲座和学术研讨会中得到任何收获。
第二代现代物理学大师,从海森堡到薛定谔乃至奥本海默,都在研究生时期得到过玻尔的指导,他们都把自己作为科学家的成功归功于玻尔。
相比之下,费米更有可能教本科生,特别是新生,那些不打算进入物理学领域或从未学习过物理的学生。
现代舞大师玛莎·格雷厄姆也是一位出色的老师,她把初学者和熟练的舞者都教得很好,而且采用的是相同的教学方法。
有些老师喜欢上大班课并在很多学生面前讲课。
富勒的班上有多达2000名学生,他们可以连续七个小时惊奇地听他的讲座。
有些老师更喜欢教小班,女高音莱曼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些老师,比如马克·霍普金斯,在一对一教学时教学效果最好。有句老话说,最好的学校是“霍普金斯站在一端,学生站在另一端”的学校。然而,我本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老师。
好的老师就像节目主持人,他们需要观众。
有些老师以书面形式而不是口语形式教学。
二战时期的美国将军马歇尔就是一个例子,通用汽车公司总裁斯隆也是一个例子。
斯隆的信件还被收录在他再版的《我在通用汽车的岁月》一书中,这本书也是一本教学杰作。
当然,圣保罗,这位教导我们基督教传统的老师,也是最伟大的老师,他通过书信教导后代。
表演者的能力和老师的天赋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关联,研究和教学之间、技术与教学之间也似乎没有任何关联。
欧洲传统大画家中,唯有丁托列托的学生不多,但无一人能达到二流画家的水平,除埃尔·格列柯外,几乎所有大画家都是由名不见经传的平庸画家教出来的。
奥本海默虽然是一位杰出的管理者,但他未能与相对论、量子物理学和原子物理学的伟大人物相提并论。但他是一位天才的教师,激发了年轻一代美国物理学家的创造力,使他们大放异彩。
就连我这个对物理一窍不通的人,在普林斯顿听他的讲座,也感觉眼前出现了壮丽的山川大海。
海顿、莫扎特、贝多芬也都是维也纳名师迪亚贝利教过的,但只留下了一些枯燥的手指练习。
下一代的名师不是舒曼、勃拉姆斯、瓦格纳、李斯特、柏辽兹,这些只能算是好老师,真正的名师是舒曼的遗孀克拉拉,她是历史上最伟大的钢琴老师。
通过“教学观察”,我很早就得出结论:没有一定类型的教师,也没有完全正确的教学方法——教学就像一种天赋,就像贝多芬、鲁本斯、爱因斯坦那些与生俱来的天才;教学是一种个人特质,与技巧和练习无关。
多年后,我发现了另一种类型的老师。
更正确的说法是,它们激励学生学习。
他们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他们有特殊的才能,而是因为他们有引导学生学习的方法,就像我的四年级老师Elsa老师一样。
他们发现每个学生的优势,为他们设定短期和长期目标,帮助他们达到更高的水平。然后,他们针对每个学生的弱点制定策略,让他们能够发挥自己的优势,而不会被自己的弱点所束缚。
这些老师还让学生就其表现得到充分的反馈,从而培养自律和自我指导能力。
这样的老师多半会鼓励学生,而不会一味地批评他们,但也不会过多地使用表扬的话,以免失去激励作用。
他们认为,对学生来说,主要的回报是满足感和成就感。
他们不是“教”学生,而是为学生设计学习方法。由于他们总是采用一对一的方式,这种教学方法几乎适合每个学生。
因此,教学并不是指某一学科的知识,或者所谓的“沟通技巧”,而是一种特质。
对于苏菲老师这样的老师来说,教学讲究的是人格特质;而对于艾尔莎老师来说,教学是一种方法。
自然老师和使用教学方法的老师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很负责。从结果来看,这两种方法确实很相似。
教学的最终成果不是教师的收获,而是学生的学习。
艾莎和苏菲小姐都激励学生学习。
我是在观察了其他老师几年的教学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1942年,当我开始在本宁顿学院任教时,我开始关注别人的教学。
当时,该校只是新英格兰一所小型女子文理学院,成立于 1932 年,非常具有实验性。
他们的目标不是规模,而是精准度。
这一理想在 20 世纪 40 年代几乎得以实现,在校长刘易斯·琼斯 (Lewis Jones) 到任后的几年内便已实现,琼斯曾在该校教授经济学,自 1941 年起担任校长(他于 1946 年成为阿肯色大学校长,后来担任新泽西州罗格斯大学校长)。
在担任本宁顿学院校长期间,琼斯先生为学校招募了很多当时的优秀人才,包括现代舞蹈家玛莎·格雷厄姆、心理学家埃里希·弗洛姆、建筑师诺伊特拉等。但他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人的名声,而是他们能否教书,学生们能否学到东西。
短短几年间,他为学校招募了一流的教师,虽然人数不多,只有四十五名左右,但几乎个个都是能力出众的老师,教学水平不佳的老师在琼斯校长任内都不会被重新聘用。
其中大师级教师十余人,业绩亮眼,影响力颇大,优秀教师比例空前。
而且这些老师给学生带来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学生所能吸收的范围。
世界上有很多老师,每个老师都不一样。
比如弗洛姆,他最擅长小班授课,但个人授课却马马虎虎,大教室授课更是差强人意。诺伊特拉后来被建筑系取代,如果教建筑,他是最好的老师,但在文理学院的建筑入门课上,他实在是令人费解。几年后,他沮丧地离开了本宁顿学院,重操旧业,做起了建筑师。
还有一些人虽然不是“名师”,但可以培养出“大师生”。
我认识的学校同事中,有几个人非常善于运用教学方法指导学生学习。
最典型的例子是另一位“玛莎”——玛莎·希尔,她也教授现代舞。与玛莎·格雷厄姆不同,她并不是一名出色的舞者,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特质,上课时也不会像玛莎·格雷厄姆那样震撼全班。
她非常不起眼,站在人群中没有人能认出她,但她的学生可以从她身上学到和从玛莎·格雷厄姆身上学到一样多,甚至更多。
而且学生们一致认为,她的教学能力丝毫不逊于“大师”玛莎·格雷厄姆。
马莎·希尔所采用的教学方法也是我四年级时教过的艾尔莎老师所采用的。
她会花几天或几周的时间观察学生的表现,思考每个学生的能力以及他们应该做什么。她为每个学生设计一门课程,然后让学生自行发展,而她只是在一旁观看。
她还不断督促学生在他们表现好的方面做得更好。她总是很友善,但并不经常表扬学生,尽管她会告诉他们他们是否表现良好。
还有一位被学生们公认为本宁顿学院最杰出的老师,就是著名的但丁学者弗格森()。不过物理学家苏菲,他不能算是“老师”,而是一位学习课程的设计者。
但当学生们走出课堂时,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光芒——不是因为弗格森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指导他们说什么或做什么。
另一位在教学方法上取得巨大成功的陶瓷艺术家穆塞里奥也采用了同样的教学方式。她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德国女性,她坚持技艺无可挑剔,要求她的学生不要满足于现有的成绩,而要努力突破。
因此,就存在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教师:一种是天才型的教师,另一种是为学生设计学习课程,注重方法的教师。
教学是一种天赋,天生的教师可以自我提升,成为更好的教师;
注重方法的老师有一套适合几乎所有人的学习方法。
其实,一个天生的老师,只要运用一些教学方法,就可以成为伟大的老师或全能的名师,无论是在大教室讲课,还是在小班授课,无论是教初学者,还是指导已经进步的学生,他都可以愉快地完成所有的工作。
苏菲老师有着天生教师的魅力,而艾莎老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苏菲老师让学生豁然开朗,而艾莎老师则教我们技能;
索菲小姐向我们传达了这个梦想,
而艾莎老师则引导我们学习——
苏菲小姐是老师,而艾尔莎小姐是采用教学方法的人。
这一称号不会让苏格拉底等古希腊哲学家感到惊讶。传统上,苏格拉底也被称为伟大的老师,他对此称号毫无异议。
但他从来不说自己是老师,其实他也是一个用教学方法,引导学生学习的人。
教学就是激励学生学习
苏格拉底的方法不是一种“教学方法”,而是一种“学习方法”,一种专门设计的学习方法。
苏格拉底对智者派的批评是,他们过分重视教学,认为老师教的是“科目”。
苏格拉底认为这种观点毫无意义。他认为:
老师教的不是“科目”,而是“学习方法”。
学生由此学习该学科的知识。
“学”有果,“教”则假。
这种观点使他成为阿波罗神话中“希腊最聪明的人”。
然而两千年来,主张教学是可教的智者学派一直是主流。
他们最后的伟大胜利是对美国高等教育的盲目信任,即拥有博士学位或对某一学科的深入研究是从事教学的先决条件。
幸好,智者派唯一能够主宰的地区就是西方。
其他文化中的老师并不像西方诡辩家所说的那样。
老师在印度语中的意思是“guru”,意为精神导师。这些“guru”是天生的,不是后天习得的;他们的权威不是来自大学课程的学习,而是来自精神。
同样,日语中的“先生”一词的意思是“主人”,而不仅仅是老师。
但在西方传统中,我们把教学视为一门技能,而忘记了苏格拉底说过的话:“教”是一种天赋,“学”是一种技能。
直到20世纪,我们才重新发现苏格拉底对“教”与“学”的定义。
一百多年来,我们之所以能够重新发现苏格拉底的话,是因为我们比以前更加认真地研究了“学习”这个话题。
我们发现,学习深深根植于每个个体,人类和所有生物都是以一定方式学习的“学习体”。
经过一个世纪的研究,我们对学习的了解仍然不如艾尔莎小姐那么多,但我们知道她所知道的和所做的是正确的物理学家苏菲,并且适用于每个人。
从苏格拉底时代到现在,两千年来,
我们一直在争论“教”和“学”是否属于“认知”还是“行为”的范畴。
这真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其实,两者兼而有之,另外还有一种东西,那就是激情。
天生的教师一开始总是充满热情;
善于运用教学方法的教师,当学生理解后,就会充满热情。
学生脸上会心的微笑比任何毒品或麻醉剂都更令人上瘾。
如果老师本人也觉得教学枯燥无味,课堂就会如同遭到瘟疫侵袭一样。
无论教还是学,都会有相当大的障碍——这种病只有靠“热情”才能治愈。
教学和学习可以比作柏拉图式的爱情,也就是柏拉图的《会饮篇》中所讨论的爱情。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匹高贵的柏拉图飞马。
只有通过教学或学习才能找到伙伴。
对于天生的教师来说,热情在他们心中;
对于运用教学方法的老师来说,他们可以看到学生的热情。
然而,无论是教学还是学习,都离不开热情。
一人是天生的爱好者。
另一类是沉醉于激情而不能自拔的人。
我爱陈子,我爱中文,我爱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