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国科学报》记者李晨阳
2021年度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共捐助21072项,经费亿元,平均捐助率达17.29%,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资助学科领域最广的项目类型之一。
去年恰逢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筹建35华诞,《中国科学报》将围绕获得过青年科学基金项目捐助的科学家举办系列采访。
孙昌璞
1993年,孙昌璞(前)指导中学生王晓光(现江苏学院院长)。受访者供图
1988年,孙昌璞刚才硕士结业出席工作,在西南师范学院做讲师。在这儿,他申请了人生中第一个国家级别的科研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以下简称自然科学基金委)的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以下简称青年基金)。这个基金项目类型像他一样年青,此时才刚才踏入第二个年头。
第一次申请基金,孙昌璞对经费的数额和使用方法没哪些概念,只申请了5000元,认为出差够用就行。还是当初自然科学基金委数理科学部负责这项工作的唐林和岳敦厚两位老师认为他题目不错,主动把经费降低到了8000元。项目快结束时,因为研究做得好,按照当时的规定,额外奖励他4000元经费用于基础研究。
明天的孙昌璞已经成长为我国知名理论化学学家,并被推举为中国科大学教授。在过去30多年间,他与自然科学基金委仍然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很早就开始兼任基金项目评审专家,直至明天还是自然科学基金委全委会委员和理论化学专款学术领导小组主任,但是2015年以来负责和主持了自然科学基金委化学学科的“十三五”和“十四五”战略发展规划拟定。
雪中送炭,开疆拓宇
20世纪80年代末的西南师范学院,科研气氛还没有后来这么浓烈。
年青的孙昌璞内心扑腾着一簇科研热情的火苗,却又如同行走在一个没有座标系的空白空间里。我想做的方向有用吗?重要吗?我是做科研的那块料吗?这种问题虽然没人能给他准确的答案。
他花了好多时间,仔细阅读了领域内几乎所有文献,聚焦自己觉得最重要的科学问题,去讨教几位高手,结果经常被泼一瓢冷水——“这个没哪些意思”或者“人家都做得差不多了”。
在这样的孤单和滞塞中,申请青年基金的获准,如同一阵入室的清风,让这个年青人的心忽然活泛了上去。
“对我来说,申请到这个基金,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同行和大神对我的认可。”孙昌璞说,“也正是这份认可,坚定了我不迷信某些权威、挑战保守观念、敢于原始创新的决心。”
孙昌璞青年基金项目的题目叫作《Berry相因子与诱导规范结构》。当时,这是一个比较超前的领域,他也是完全立足国外、最早举办相关工作的学者之一。没过多久,这个领域就在国外数学学界“火”了上去,“铺天盖地的人都在做”。
在青年基金的支持下,孙昌璞前前后后在美国主流刊物上发表了近20篇论文。其中初期一篇关于“人工规范场(当时还没有这个名词)”的文章刚发表时在学术界的反响并不强烈,随着十多年来冷原子实验的快速发展,这项工作开始在实验和理论上被不断引用。
孙昌璞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向《中国科学报》展示了这篇论文的被引趋势图。柱状图清晰显示,这篇发表于1990年的文章,在20年后的2010年才迎来了被引用的高峰,并持续至今。孙昌璞于2008年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二等奖的科研成果,也始于这项工作及其后来的发展。
“回头再看,我刚才举办青年基金项目的研究时,各方面还很稚嫩,但也有幸作出了几项留得下的工作。”孙昌璞说。
然后好多年里,孙昌璞先后获得了自然科学基金委面上项目、优秀中青年人才专项基金、专项基金项目、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等,直至明天负责基础科学中心项目。“几乎所有阶段的自然科学基金委项目都拿了一遍。”他笑道,“但对我影响最大的,还是这个‘雪中送炭’的青年科学基金项目。”
在他起步最艰辛的时期,身旁这一点小小的推力帮助他快速奔跑上去。
一路相随,鱼水交融
有趣的是,这笔青年基金并不仅仅影响了孙昌璞一个人。
在西南师范学院,孙昌璞成功申请到青年基金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校园,年青的朋友们更是深受鼓舞。一时间,西南师范学院的理论化学学科迎来了一个大发展时期。孙昌璞和另外3名同龄人由于科研工作做得不错,被誉为“四小龙”。
孙昌璞当时的薪水一个月才六七十元,相比之下,青年基金前后领取的1万多元钱不啻于一笔巨款。与这些须要购置仪器设备和实验试剂的学科不同,理论化学学主要是个体的创造性思维活动,孙昌璞就用这种钱订购了大量书籍,而且安排了各类国外外访问活动。在一次又一次跨地域跨领域交流中,他的学术视野得到空前拓展。
青年基金为他打开的窗口,还不止于此。
“在哪个年代,科研经费主要来始于行政拨款,自然科学基金委的出现令人耳目一新。”孙昌璞追忆道。那是一个非常朴素的年代,因为自然科学基金委的工作人员多数是科学家出身,打起交道来有一份天然的亲切。
作为自然科学基金委最年青的项目评审专家之一,孙昌璞出席基金评审时以前和大物理家谷超豪先生搬去一个卧室;在多次大会上,年少不知世故的他就事不就人,和几位知名的科学家就项目的学术见解进行争辩。这种功成名就的先生们,都挺喜欢这个初生山羊不怕虎的后生,争辩完了,还拉着他一起饮酒去。
这些民主、自由、充满活力的学术气氛,是孙昌璞最珍稀的记忆之一。“相伴相长、鱼水交融。”“自然科学基金委的同学们是看着我成长上去的,她们中好多人也都是我看着成长上去的。”谈起自然科学基金委,孙昌璞的语气里充满着情感。
在孙昌璞年青的那种时代,青年基金几乎是她们独立举办科研工作惟一的经费支持渠道。而明天,年青人的选择其实丰富得多。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社会环境里,科学基金与时俱进,不断做出调整和变化,但怎么保持纯朴初心呢?
与时俱进,保持初心
“我想,既要与时俱进,也要保持初心。”孙昌璞说。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是基础研究和人才成长的关键平台。”他说,“在这儿,你可以自主选择科研的方向和题目、自由地挑战权威和科学困局。在修身、开放的学术平台上,在一个个具体的科研实践中,一代代科技工作者感受到了‘有一说一’的科学精神和学术的民主作风。”在他看来,无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怎么变革,这种都是不应改变也不能改变的初心。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对的永恒问题是:随着经费投入的不断降低,我们的原创性产出是不是也降低了?基础研究质量是不是真的提升了?答好这张答卷,就要“恒中求变”,构建新时代的科学基金体系。
近些年来,自然科学基金委围绕促进科研范式转型和提高科学问题内蕴水平两个重点,持续推动科学基金系统性变革。
作为常年坚持在一线举办科研工作的学者,孙昌璞对“科研范式转型”的理解是非常抽象的。“我从事的理论化学研究,原本就是学科交叉融合的东西,具有高度复杂性和交叉性的特点。”作为中国工程数学研究院研究生院教授,他仍然在探求面向国家需求的基础研究模式,“工程数学研究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交叉,常常一个研究就凝聚起码近百个学科方向。在面向国家重大需求举办工程技术创新研究的过程中,急需深刻的‘科研范式转型’”。
在孙昌璞看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永远是基础研究最好的支持形式。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支持的科研范式,不应仅面向自由探求的基础研究。“当经费宽裕的时侯,自然科学基金委还应该支持一部份需求导向、需要常年攻坚克难的长线基础研究。这是形势须要,也是国家使命。”他说。
在一次次大会上,孙昌璞最常讲起的案例就是强激光发展的故事。二战前后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在哪,雷达的大发展催生了从微波眩目器到激光的革命性发觉。20世纪80年代末,美国化学学家热拉尔·穆鲁意识到雷达啁啾讯号放大技术对强激光需求研究可能有用。他找到组里一名女博士生唐娜·斯特里克兰,花了一周时间就开发出用在激光方面的啁啾脉冲放大技术。这一发明为人类创造出最短也最强的激光脉冲铺平了公路,这对师生由此获得了2018年诺贝尔化学学奖。“如果没有雷达的具体需求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在哪,谁又能想到去发明激光和发展强激光技术呢?”
为此,孙昌璞总是指出,一定不能高估由需求牵引的基础研究创新。应该在“科研范式变革”中,充分彰显对这类研究的支持。
“特别对青年基金来说,应当有意识地引导年青人为国家需求举办基础研究,在指出自由探求和创新的同时,也为年青人的职业生涯创造更多元化的可能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