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树大学是一所教育人民的大学”
每逢深夜,张邦鑫常常会回忆起多年前的一个场景:简陋的办公室里,白光下,一群年轻而才华横溢的老师们,围绕一个知识点、一个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争论到深夜学而思初中物理讲义,犹如大学课堂上的学术辩论……
那是他心中流淌的时光,也是雪而思梦想的起点。十几年过去了,但有些东西始终没有改变。
为了纪念好未来的第一个办公室——知音大厦,现总部的员工休闲区也以其名字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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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名好老师有多难?
2004年,学而思在北京中小学课外辅导领域开始走红,不少家长前来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人数越来越多,但张邦鑫的心情却很复杂:规模不断扩大的同时,如何保证教学质量和用户体验不下降?
他想了很久,决定把最优秀的人招来当老师。十几年前,北京知名的中小学辅导机构主要从公立学校招聘兼职教师,走的是“校中校”的路线。这个没有经验、没有资源、没有人脉的“三无”大学生自然招不到这样的老师,他心里想找的也是另外一种老师。
回顾自己的学生生涯,张邦鑫发现,真正让学生感动的老师,不仅仅是那些传授知识的老师,而是那些在教学过程中,表现出热爱知识、启迪思维、育人情怀的老师。他们决定去重点大学寻找优秀学生,并在各个大学的论坛上发出了招募英雄的邀请,但响应的人很多,合适的却寥寥无几。
2008年,学而思举办高校巡回招聘会
张邦鑫和曹云东对第一批报名的60名老师进行了一整天的面试,最终只录取了3个人。
其中有一位表现特别出色,一进来就向工作人员询问面试细节,学着教课。别人试讲时,他就坐在后面默默记笔记,边听边学,总结经验教训。试讲结束后,第一个人被录取了。他叫刘亚超,高中数理化全国联赛获得一等奖,后来负责初中部,因为表现突出,成为学而思联合创始人。
当时学而思的招生标准非常严格,有一次北大一个宿舍的几个学生一起来面试,结果全部落选。他们回去商量后,认为学而思是个骗人的机构,并不是真心招大学生,于是就在学而思发布招生信息的北大未名论坛和清华水木论坛上投诉。
某诈骗机构“合同条款极其苛刻,每小时工资很低,并且要求你每节课提前20分钟到场,提前三天提交教案,并参加他们定期的教案编写活动”。
这样的岗位一度给学而思的教师招聘带来很大困难。
2006年,清华水木论坛质疑学而思招生
创业虽难,但学而思坚持“优质”师资:从一开始就从211、985高校招收人才,录取率不到5%,一直保持至今。通过选拔后,新教师要经过半年的实习、听课、做练习、写教案、试教、练习板书等内部培训,才能上课。
一位毕业于北大的数学老师曾坦言,自己在学而思的讲台上试讲了七次,写了上万字的讲义。这位老师不知道的是,后来的老师一堂课练习几十遍都是常态。2011年,天津学而思一位名叫徐艳的老师,为了通过试讲,讲了上百遍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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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给学生一把椅子
那时,与一般课堂的严肃、有序不同,学而思的老师们充满激情,讲课中引经据典,课堂上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一位早教学生的家长至今还记得,孩子的数学老师把一道复杂的方程式一层层分解,耐心地引导孩子,最终带领孩子找到了答案,从此孩子再也不怕难题了。
“当学生想自己爬上桌子却爬不上去时,好老师不会把学生抱到桌子上,而是会悄悄地递给他一把椅子。当学生轻松地爬上椅子,再从椅子上爬上桌子时,他会欣喜地想,自己爬上了桌子。”给学生信心、给学生成就感,才是教学的秘诀,张邦鑫感慨地说。
不要把孩子放在桌子上,而是悄悄地递给他一把椅子。
据学而思早期教学总监张超越介绍,这些优秀大学生基础扎实、视野开阔,善于从生活、时事、综艺中抓取素材融入教学,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讲解知识点,同时还将自己学习时有效的方法和习惯传递给学生。
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学而思的老师和学生关系非常亲近,在课堂上是老师,在课外是朋友,经常一起聊天、吃饭,甚至还会吵架,学生们都很喜欢、敬佩老师。
徐女士的儿子来自北京,从小学四年级一直到高中三年级都在学而思读书。他非常喜欢这里,和几位老师都亲如兄弟。让她印象最深的是初三的数学老师思路活跃,每讲一道题,都会列出五六种解法,并选择最佳的思路。儿子很佩服这位老师,希望长大后也能像老师一样聪明。
毕业那天,老师告诉孩子:只有非常努力,才能毫不费力。孩子这才明白,老师往往为了每堂2小时的课,准备了9个小时。为了找到一个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老师要花7、8个小时在书店查阅资料,然后总结……给学生一杯水,需要的不只是一桶水,而是与整个海洋的联系。
张邦鑫和这些优秀人才接触得越久,越能感受到他们给教育带来的能量,他们良好的习惯、坚强的意志和品格,以及对社会和人生的理解,最终会感染学生,给他们带来受益终身的能力。
渐渐地,张邦鑫心中升起了一种使命感,他希望吸引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来从事教育事业。“近些年,越来越多优秀的大学毕业生进入会计、法律、投行、互联网等热门领域。其实,教育行业需要聚集更多优秀的人才——经济是社会发展的速度,教育是社会发展的加速度。”
为此,学而思长期以来为优秀人才提供优厚的待遇、充足的空间、平等的环境,每年都到国内外知名高校招才引智,与大学生讲教育理念,讲学而思的初心和使命。越来越多的高层次人才加入,其中不仅有教师,还有技术人才、管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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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教学和研究
教好每一堂课
2005年夏天,张邦鑫在视察教学现场时认识了一位年轻人。这位年轻人坦言,这里的老师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经过详细交谈,张邦鑫才知道,他是一位假扮“家长”来旁听的辅导老师。两人聊得很开心,后来这位年轻人干脆关闭了自己的辅导班,全身心投入学而思。那年秋季,他教的班全部爆满。他叫白云峰。至此,学而思创始人全部到位。
学而思联合创始人白云峰
随着更多优秀人才的涌入,学而思迅速壮大。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由于每个老师的教学风格、讲义、进度都不一样,家长的体验也大不相同,所以有的班级人满为患,有的班级招不到学生……张邦鑫想了想,发现教学如果不遵循规范的个性化,不是保证质量的个性化,就是伪个性化。他决定把教研统一起来。
这是一个艰难的开始。在那个名师当道的年代,几乎没有机构做教学和研究,没有参考文献,人手也紧缺。当时,张邦鑫还在北大生命科学学院读硕士,每天看论文、做实验,掌握了一套规范的研究方法和流程。在教学和科研统一起来的同时,也借鉴了实验室的做法。
当时,他和刘亚超带领老师们不断探索、奋进,每个老师负责一个年级的几章讲义,写好后发给他们,两人审阅、整理后,送去打印。每学期开学前,知音楼的办公室就像一个快递分拣仓库,堆满了大袋子,里面装着各个年级的讲义。
2008年刘亚超开展教师培训
最早的讲义是黑白的英语作文,简陋得近乎粗糙,但却承载着许多老师的心血。那段时间,许多老师非常辛苦,周一到周五编讲义、备课,周五晚上和周六周日还要继续授课。
学而思创办之初,关于教研风格曾发生过非常激烈的争论。当时,北大数学学院的才女季云英在学而思兼职代课老师。作为学而思毕业生,她强调数学的学术性,认为数学教学应该严谨、严肃;但张邦鑫更注重趣味性,认为可以打破套路,让孩子更容易理解。两人争论了两个多小时,僵持不下。季云英愤而辞职。
于是,张邦鑫继续用他的方式授课,颇受学生欢迎。但随着学生越来越多,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这时他意识到专业精神的重要性,便好心地把季云英“请”回来了。
后来,季云英在系统地做教研时,也发现了趣味的价值。“教学不是单纯的学术或者趣味,而是两者的结合,既要考虑知识的传授,也要考虑孩子的认知。”显然,双方都认可对方的价值。学而思的教研也在争论中不断迭代。直到今天,季云英依然是学而思科普内容研发的负责人。
随着学生数量的增长,对教研的要求也越来越高。2007年,学而思正式成立教研部。当时,学而思只有60名教师,他们挑选了8名最优秀的教师,做标准化的教研。起初,这些顶尖教师难以接受退出讲台,家长们也颇有怨言,导致这段时间出现了一些波动。
但张邦鑫、白云峰等创始团队坚持让最优秀的老师退下来,总结自己的教学方法和经验,形成标准化的体系。经过教研统一,学而思课堂的主要内容就被标准化了,既保证了扩张过程中的质量底线,也给老师们留下了很大的发挥空间。
思路和以往培训机构不一样:多数学校会突出自己有多少名师,有多少老师评分在90分以上;但学而思要保证最差的老师评分不能低于80分,让高分老师自己“成长”。
于是,学而思走出了海淀区,走出了北京,惠及了千万儿童。
如今的学而思课堂利用互联网技术传播优质教育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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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最好的教学和研究
规范化教研耗时耗力,教师需要查阅大量资料,寻找每个问题与每个知识点之间的关系,整合教育理念。一般教研室写好讲义后,教学部门、学科部门会提出很多修改建议,一遍又一遍打磨讲义。
在学而思,所有老师都要参加集体备课,大家看讲义,听老老师的示范课。老师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挑战,压力很大,但在这个过程中,新的东西也会不断涌现。“在学而思,没有人的讲义能让人满意,无论怎么修改,永远都不会让人满意。大家对教研的要求总是越来越高,教研总是流动的。”学而思高中数学老师赵明学说。
有意思的是,学而思讲义推出后,曾被一些机构反复抄袭,但抄袭的速度却跟不上迭代的速度。这也是学而思应对变化的唯一方法——只有跑得更快,才能向前迈出半步。
为了让讲义更有吸引力,2009年夏天,张邦鑫决定把黑白讲义全部换成彩色讲义。为此,数学老师们连续两个月不分昼夜地忙碌。彩色讲义一经推出,孩子们就非常喜欢。
十几年来,教育市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学而思的教学和科研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但今天的研发人员,依然一如既往地怀念夜晚的星空。
2010年推出ICS智能教学系统,让教学变得更有趣。
学而思诞生之时,教育培训市场竞争激烈,当时有很多机构都在模仿新东方。张邦鑫觉得,中国不需要新东方这样的机构,和他们做同样的事情没有意义,他坚持走差异化路线:
新东方教英语,学而思教数学;新东方教大学生,学而思教中小学生;新东方教大班,学而思教小班;新东方推名师,学而思做标准化教学和科研;新东方通过讲座招生,学而思靠口碑和网络招生。
这群特立独行的理科生学而思初中物理讲义,喜欢做与众不同的事情,也许一开始,他们只是找到了一种生存的方法,多年后,他们发现,创新依然是学而思能够生存下来的原因。